我們搬家了!

海鵬部落格已搬遷至[新站]囉~~歡迎舊雨新知繼續給予支持與指教!

(點擊上方"新站",即可連結至我們的新居喔!)

2010年4月14日

《我孩子們的爸爸》導演訪談

INTERVIEW WITH MIA HANSEN-LØVE



    電影的靈感來源?

    《我孩子們的爸爸》靈感來自我與Humbert Balsan的接觸。我在2004年認識他,隔年二月就傳出他自殺身亡的消息。他那時本來想當我的製片,而我的第一部電影《寬恕與原諒》之所以能完成,他的鼓勵與信任非常重要。但之所以會拍攝《我孩子們的爸爸》,並不是因為愧疚,而是他獨特的特質吸引了我。Humbert Balsan渾身充滿魅力與優雅,並時時帶給人溫暖,他的活力、熱情以及對電影的敏感,是促成我拍攝電影的動機,而我將這些特質,轉換成另一種內在的自信風采。當然,他的生命最後以自殺收場,雖然最後的失敗與沮喪成了眾人的既定印象,但那抹滅不了他曾有過的光輝。死亡並非他唯一留下的東西。我希望能透過電影,呈現一個人面臨兩種矛盾的當下,那種在光明與黑暗、堅強與脆弱、對生命的渴望以及死亡衝動之間的衝突拉拔。

    與此同時,你講的也是一個有關電影、或電影這個產業的故事。你特別強調了這其中屬於集體、以及較為實際的面向,也就是籌劃以及資金募集上的困難,並把焦點放在過程中的關鍵人物──製片。

    很多年以前,關於獨立電影的題材並沒有辦法引起我的興趣,或許是因為我身在其中、對這一切太過熟悉。但Humbert Balsan以及他的死亡,卻提供了我不一樣的想法。我開始理解到一部有關製片的電影,也能夠作為一部探討工作與家庭、生命與愛情的感人作品。大多時候我在銀幕上看到的製片,都與我的理解以及過往經驗相去甚遠,比較像是遙不可及的幻想人物。因此能夠透過我自己的觀點呈現電影這個產業,是相當令人開心的一件事,它就像一張空白畫布,而其中人際間的關係則是色彩繽紛的顏料。

    資金在《我孩子們的爸爸》裡成為一個非常重要的元素,因為這就是電影產業的現實。不管從那方面來看,電影製片的工作與資金幾乎是畫上等號。創作者雖然也需承擔壓力,但程度卻不盡相同,因為兩者所面臨的風險有天壤之別。比較起來,創作者與金錢的關係相對穩定健全,他面臨的是對方願意出多少價來獲取你手上的藝術品;但對製片來說,資金的追逐卻是孤獨且矛盾的(我指的是那些想成就藝術的製片)。他們一方面有著崇高的視野與野心,另一方面又因產品相對小眾,而得面臨金錢與品味拉拔的雙重壓力,以及不被理解的強烈孤獨。

    《我孩子們的爸爸》刻畫了男人處在事業巔峰時的迷人特質,這角色充滿魅力、身邊總不乏光芒。然而當困難接二連三出現時,你卻呈現了他逐步下滑、最後重重跌落。

    我會說,透過Louis-Dou演出時的表情以及偶一為之的沉默,你可以發現他那種對自我懷疑以及失落的特質,在一開始就已經存在。雖然在工作的樂趣與家人陪伴面前,這種壓力能夠輕易地化解,但焦慮與厭倦的感覺並沒有離開,反而在他絕望的時刻,以更為激烈的方式爆發出來。我試著去探討他原先那種不平凡的特質,是如何在生活的壓力下逐漸被壓抑,最終變成暴力的自我毀滅。

    主角的死亡發生在電影中段,這對描述痛失親人以及繼續過活的題材來說,是個很驚人的安排。

    不只是痛失親人,之所以將死亡安排在故事中間而非結尾,是因為我想講的是重新開始,前後對稱的劇本結構也是為了傳遞這種概念。主角的死亡並非意味著結束,而是在更大故事脈絡下的某個時刻而已。你甚至也可以將它看作是,一個集合主角與眾人心血成就的Moon Film電影公司,最終邁向衰敗的描述。

    童星在電影裡的佔有非常重要的角色,她們每個人都必須找到屬於自己的方法,來面對失去親人的痛楚。尤其是大女兒 Clémence(Alice de 飾)的表現更是讓人讚賞…

    拍完《寬恕與原諒》後,我就無法想像不找童星合作,我希望能保持那樣獨特的感覺,並且將它推的更深,她們就像一股與眾不同的清流,顯的彌足珍貴。而角色面相的差異,則反映出我對她們的認知,每個人都根據戲外的個性與年齡,給予不同的哀悼方式。在電影的最後,Clémence則一舉突顯出來,甚至成為故事的主角,透過她與那新導演關係的建立,象徵了某種束縛的釋放,以及另一種精神上的繼承。就這方面來說,《我孩子們的爸爸》與《寬恕與原諒》在概念上算是殊途同歸。

    如同你的第一部電影,《我孩子們的爸爸》最吸引人的就是那股純粹的特質,不論角色或事件、甚至連精神方面,都透發出一股驚人的亮度。

    這是我想達到的目標。在我先前寫影評時,文字變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份,我記得侯麥引用過史湯達爾的一段話「些許不連貫的純粹」來描述法國電影的特色。而我之所以執著於此,是因為它能打動我,讓我有回到某種單存最初的感受,一切的人事物都擺脫了外在的束縛、散發出最純粹的本質。雖然我沒有信仰,但電影對我來說就是種追尋光明的管道,是探求一切不可見的工具。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